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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樂劇(主推大悲法紮漢密屯)、搖滾、歐美各大老家

近期在管人和獵人的坑裏浮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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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文野][太中] 给太宰的自杀应急备忘录。

AlSiP/铝硅磷:


文风和人物感情承接前作《但我并不觉得害怕。》
有私设和三次元梗。
本品糖分超标,容易齁着;建议携带矿泉水阅读。

------正文------

太宰,想必你现在,刚刚翻过立交桥边缘上的栏杆,膝盖还在风衣的内侧发颤。脚跟踩着水泥,脚尖什么都踩不到。脚尖下,有纵横的电线,有街灯的光晕,有背向而驰的车辆,和把它们区分开来的白漆的围栏。你盘算着,要用多大的力气,向哪个方向跳出去,才能避免撞到这围栏上。理由很简单,事到如今你已经不想再感到疼痛了。
你的一只手拿着这张纸,另一只手则紧贴着那栏杆上湿凉滑涩的的露水。你在呼吸着。连棉花都能让你受伤。
或者,你是走在镰仓海岸的悬崖上。
或者,你只是侧卧在一条浅而细的肮脏的小溪边,想着接下来,是该吞药,还是该割腕。
也有可能,你只是在被探侦社的搭档催促着,忙于奔命,偶尔翻书时无意看见了这张纸吧。
也罢。毕竟值得我中原中也写下的文字,应该是不论什么时候,都可以一读才对。应该是任何其他的词藻,都不能替代掉它才对。应该是不论什么人都能稍微窥见它的本质才对。
应该是,超越了生命的长度才对。

现在,映入你眼中的文字,是我本该亲口告诉你的。但是你也知道,我做的工作本身就意味着:我什么时候死掉都不奇怪。要我活着把这些话告诉你,可能性其实是微乎其微的。这样的我,却要与某位自杀主义者交谈,甚至和这个自杀主义者同处一室,也是值得讽刺的。
不能什么时候都和你在一起这种事,分明是相对世界里的正常现象,可我光是想起来,就觉得这种事烦得够可以。

这张纸的重量,不到五公克;写在纸上的文字的重量,则可以忽略不计。如果这点重量你都承受不住的话,那你也就不配当我认识的那个太宰了。好自为之吧你。
嘛,也没什么的,反正晚上睡觉的时候,大多都是我承受你的重量。

你的《完全自杀手册》,共有256页。我把这张稿纸贴在第128页,并不是为了让你放弃自杀。只是我觉得,人在往生寂灭之际的无聊,甚至比疼痛更加难以忍受。所以我打算随便写点什么,好给你一点消遣。仅此而已。
别误会了,反正我早就不是你的同僚,不指望你陪我奔命。你如果一心求死,那么这张轻薄的纸片,显然是拦不住你的。
另外,如你所见,这张纸被我用强力胶水贴在书上,外面还封了防水薄膜,可说是已经变成了书的一部分。所以,你要是看不下去这张纸,想把它扯下来,就会撕坏第128页。而且它背后的第127页也会受到连累。由于书的装订方式,你很可能会把书的正中间四页纸都扯下来,伤及整本书的结构。这本书如果被你视作宝物的话,你就一定不会忍心撕它的。

太宰,如果可以选择的话,我和你真应该住到一页纸的正反两面。这样,我们就永远不会看到对方,甚至不会知道对方的存在。然后我也能够活得像纸片一样轻松。因为这样的话,我就只需要面对被我伤害后,悲鸣着复仇,挑起一片乱战的家伙们。而不必面对一个被我伤害后,只是闷闷地假笑着的你了。
但是,即便如此,或者说,正因如此,若是神的手把你揉皱、把你扯下、把你撕碎,把你丢进焚炉的话,我也就不可能完整地躺在生命之书里安闲度日了。我会和你一起,苍白模糊,焦黑灼热,不论我愿意与否。
结果,我和你搭建起来的,不是背道而驰的状态,而是不分表里的关系。
这是为了谁呢?为了我,为了你,还是根本谁都不为,只是恰好存在而已?

一不小心提出来了。这也真是棘手的问题。而且,这问题一旦出现在脑海中,就绝对不会忘掉。诅咒一般地追在我身后,质问着我。
不过,假如你读到这里时仍还活着,那么我便觉得,哪怕我们不能想明白,哪怕永远不能找到“交际的意义”、“两人相逢的意义”、甚至那种曾让你为之折腰的“活着的意义”——也是,没关系的了。
因为你看吧,自从我对你提出了“想要什么的话就给我直接说出来”这种意见之后,你就开始隔三差五地嚷嚷“想要被爱”,如此频繁以至于我连寻求答案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我开车接你时你说你想要我爱你。我斟上清酒和你共饮时你说你想要我爱你。我和你从日落时起就一起漫步,直走到月夜的海边,然后你转过头来背对着远方的星斗,你说,中也你不会是收到命令,要把我像一枚纽扣一样丢进海里吧?接着,你说你想要我爱你。

你这么说时,我简直想堵住你的嘴。虽然我从来没有真去这么做过。
(但是用自己的嘴堵你的嘴的事情我可能在喝醉之后做过;那个暂且不算。)
在很多个夜里,你一边抱我,一边还在恍惚地耳语着:我的黑礼帽干部先生啊,难道我想要什么人爱我时,竟然有过失败的事吗?这话说完,你就开始抽噎,泪水比精圌液还要更早地出来。最后你把我的睡衣穿回到我身上,每扣上一颗纽扣就要唤一声我的名字。中也,中也。中也中也中也,你说, 那 ・ 么 ・ 现 ・ 在 ・ 你可以爱我了吗?
对于这种无理要求,我能做出的唯一反应,就是把被子扣在你的头上,一个人去浴室清理身体,直到你快步走进来,混着洗手池的水继续抚圌摸我。
我说你这是“无理要求”,不是因为不可能实现,而恰是因为它早就已经实现了。而且,这种要求,我虽然在你离开黑手党之前选择漠不关心,卷起铺盖来向首领申请独自出差去,但逝去的时光不可逆转;现在的我,已经绝不能不闻不问了。
而不闻不问的反义词,便是全力以赴。

也就是说。
真是遗憾啊,太宰。
即使在你的临死关头,也还是不幸到了,会被一个,连交往的意义都可以弃之不顾,却偏要把自己拥有的全部,倾吐一般地都交给你的无礼之人——

啊,现在才说起“你被我爱着”这种话,或者把它变成主动式的“我爱你”,也都为时太晚了呢。已经成了定局不是吗。
为了避免自杀在即的你,在这种严肃的时候笑出来,上面这几句话,你就当没看见好了。

然后,所谓我的全部,现在来看,还没有宏大到巴黎的早春和晚秋的那个程度。而就只是,与你临时合作的破坏性异能、对世间万象的得意侃谈、清酒与散步与你背后的海面与星空,还有这份,不到五公克的,应急备忘录。
备忘录,是为了提醒而存在。既不是为了否定他人,也不是为了彰显自己;备忘录只是对记忆的敲打而已。读到这里的话,我所要提醒你的事情,也就几乎宣告终结了。而接下来要写的,是你完全不必读的事情。

从我记事起,被我视为救命稻草、被我央求着不要离开的人,都无一例外地离我而去了。其中有一个女人告诉我,至少在她临终的时候,希望我能在她最后的枕边,并排摆好安息香和小剃刀。但她却恳请我,千万不要穿着和式丧服去见她。千万不要正装威仪地去见她。只要安静地,用余光看着她就好。什么都不要去想,即使是为了她,也不要思索一丝一毫。只要目中含泪,口中叹喘,让安息的香气飘在她的床头。


如果你一定要流泪的话,那就请立刻在我的上方俯下身来,——她说——,然后用你那双手,握住小剃刀,把我杀死就好。(注1)
这个女人出发离去的那天,我帮她提着行李,送了她一路。正是在这没有恶意的,与她的二人对白中,她对我说了这样的话。说完之后她打了个哈欠,七点未满的白雾饮下阳光,漫在她的嘴边。她就这样吞食了我们最后的清晨。我颔首,不哭不笑,对她所说的事,一件一件地都答应了下来。然后我明白了。
我明白了,只有让某个人一人独处时,也感到安然恬淡、欣然自知,才是在爱那个人。才有二人独处时,对窗外的风、对脚下的重力、对宇宙的感知。否则,一人变成二人,不过是肉身的囚徒数量翻倍罢了。

如果你现在因为嫉妒这个女人,而决定来找我一问究竟的话,就请便吧。我并不后悔和她相遇。只是现在,有比她更加重要的人,出现在我身边......

太宰。你手里的这张纸,也许马上就要被开来的车头碾碎,被呼啸的海潮卷走,被不见光的树海埋没。你的血液溅在我写的字上,让它们陷入污浊。
要不要再多活一天,一天就好,就多活一天呢?你想着。
但是,这一天用来做什么呢?装作正义的伙伴,被一个不知你的过去的少年感谢;或者,看着知道你的过去,却故作平和的少女的微笑吗?显然不是。那只会让你的心脏变得更加虚空,那只会让你冒着冷汗瞪大眼睛而已。
现在,即使我知道了答案。即使我知道了,名为太宰治的探侦社中心成员,名为太宰治的前黑手党,名为太宰治的自杀主义者,名为太宰治的人类,他再活一天的目的。我也是不可能把它表达出来的。因为目的,抽象而绝对,不可能用任何相对的语言来描述。
所以,一定要靠你来想啊。不用想我。不用为我而想。嘛,比起我的事情,还是尽量去想你最喜欢的花吧。那,到底是怎样的花呢。
不要哭啊太宰。所以说你才是这样——。



注释
(1)化用中原中也《盲目之秋》。注意,这里逆转了原诗中男女两人的立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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